都说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，自由精神流淌在每一条州际公路上。

可你猜怎么着？

直到跑了上万英里之后的那个时候，我才发觉，就在这轮子的底下之处，或许要比你所想象的情形得多才对！

电影里沿着一号公路追逐夕阳的福特野马？

醒醒，那都是加了滤镜的。

这美利坚的公路，是真的，它就好似那风光不再的中年人，远远打量着，看着还算凑合，可一旦靠近去瞧，那脸上布满坑洼，能直接把你刚换上的轮胎给颠得报废掉，是这样情形。

一、初见即“巅峰”，好莱坞滤镜碎一地

我第一次在美国上高速，是从洛杉矶国际机场出来。

刚刚从飞机上下来，人的状态还是处于懵懂迷糊的，然而一旦握住了方向盘，那一股兴奋的劲头立即就涌现出来了。

驾驶途中，导航设备传出一句 “I - 405 North” 的声音表明，我脑海中暗自思忖并在内心默默念叨：来了您内！

传说中的405号公路！

我当时感觉自己就是电影男主，正要一脚油门，奔向新生活。

致使，我的“新生活”方才开始三分钟，就被“砰”的一下巨响搞得懵头转向了。

车身猛地一沉，手里的咖啡差点糊到挡风玻璃上。

我第一反应是爆胎了，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。

浑身哆哆嗦嗦地，把车子缓慢地挪到了一旁，之后这才发现，哪里是什么爆胎呀，原来是我实实在在地压进了一有锅盖那般大的深坑里了。

坐在我旁边的那位老司机，是个在美国闯荡了十年的朋友，他神色平静、语气舒缓地慢悠悠说道：“欢迎来到洛杉矶，慢慢习惯就好。”。

哥们儿这一句话，直接把我的好莱坞梦给震碎了。

接下来的路，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开车，像是在开拖拉机耕地。

“哐当、哐当、哐当”，这节奏，比我耳机里的摇滚乐还带劲。

每当车子经过一个桥梁接缝之时，车子仿若被人从下方猛地踹了一脚，车子的整个悬挂都处于哀嚎的状态之中。

我脑袋里，仅有这么一个状况啦：这般模样的，难道便是那个，每一年都要耗费几千亿美金去着重修护、保养的公路体系吗？

这路况，还没我老家县城新修的路平整呢！

朋友瞧见我那呈现出满脸怀疑人生模样的表情，不禁乐了，说道：“你难道会认为美国的高速路全都是用来拍摄广告的吗？”。

大部分是给大卡车跑运输的。

咱现在这段，还算是刚修过的。

那一刻，我看着窗外的棕榈树，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。

未曾前来之前，我心里认为美国公路好像是那颂扬自由的赞歌；抵达之后才发觉，它实际上是一首发出嘶吼的重金属类型的歌曲，整个行程都充满高强度的颠簸状态，。

二、“补丁摞补丁”，一件穿了五十年的百衲衣

在美国开车时间长了，你便会获得一项新技能，那就是通过观察路面状况，从中判断出这条路建成了多久，有多大岁数了。

特别是在东北部这个区域，还有中西部那些老工业区的地方，那里的路面，简直就如同，是一件已经穿了几十年的百衲衣那样。

被深色新沥青覆盖着的是那浅灰的旧沥青，旧沥青之上出现了新的裂开的口子，新口子里填充着黑色防水胶，这黑色防水胶好似一道道长得很是丑陋的疤 。

有的车道上，能看到四五种不一样的颜色，那种颜色，车开过去，就好像在玩一种有趣的“跳房子”游戏，感觉很奇特，很有意思。

某一回，我驾车自纽约出发前往波士顿，所行经的乃是声名远扬的I - 95号公路，它可是东海岸起着关键作用的经济要道呢。

按照我的想象，难道不是那种咱们国内的，有着双向八车道的，并且路面平整得如同镜子一般的样板路吗？

结果呢？

有一段路，最左边是超车道，竟然是几十年前修的，那种水泥拼接的路面！

一块一块的混凝土板，中间的缝隙巨大。

以70迈的速度，我朝着前方开过去，当轮胎压过接缝之时，发出了“砰、砰、砰”的声音，那种声音极具节奏感，差一点就把我给催眠了，极为令人印象深刻。

车道旁边的车，不管是宝马，或者为本田，皆在整整齐齐地上下点头示好，那场面在某段时间极为魔性，令人印象深刻。

我忍不住问朋友：“为啥不整个重新铺一遍呢？

这样补来补去，又难看又毁车。

朋友叹了口气，给我上了堂“美国国情速成课”。

“钱啊，我的朋友。

他讲，美国的这套高速系统，多数是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，艾森豪威尔那个时期所建造的，其设计寿命早就已然达到了尽头，如今完全是依靠着“缝缝补补又三年”这种方式来维持着。

想彻底翻新？

那是天文数字。

联邦政府与州政府，为了预算之事，时时相互扯皮，国会进行批钱的速度，始终难以赶上路面出现破损的速度，。

进而，地方公路局仅能于出现损坏之处进行修补操作，如此这般，这件极为庞大的“百衲衣”便这般诞生了。

美国土木工程师协会，对自家的公路，所给出的评分，常年以来，都是“D”，而这个“D”，意思便是“差劲” 。

报告当中讲，每一年鉴于路况欠佳，每一位司机平均而言都要额外花费一千多美金用于修车费用 。

我摸了摸我那辆小丰田的方向盘，感觉它正在瑟瑟发抖。

在这半年期间，它更换了两个轮胎，进行了一回四轮定位，而且，其悬挂开始发出嘎吱嘎吱好似作响。

修车行老板见我，笑得比谁都灿烂。

在国内，我们总说自己是“基建狂魔”，一条新高速几年就通车。

在美国看到的是，一条高速维修工程是那种可能会拖上好几年的，路边常年都摆着“前方施工”的牌子，然而当自己开过去的时候，却连一个工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。

这种对比，挺让人感慨的。

三、公路“巨无霸”，被十八轮大卡车支配的恐惧

如果说烂路是物理攻击，那高速上的大卡车，就是精神碾压。

在美国进行驾驶活动时，你务必要学会与一种称作“Semi-truck”的、有着十八个轮子的庞然大物共同存在。

它们是美国经济的血脉，70%的货物都靠它们运。

以我们这些驾驶小轿车的人的角度而言，它们是那种移动着的钢铁堡垒，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强烈到爆棚，。

我第一次被“教育”，是在宾州的I-80公路上。

我原本在中间车道平稳行驶着，忽然之间左边出现一片漆黑，随后一辆体积极大的沃尔沃卡车头直直映入眼帘，它仿若一堵厚实的墙般紧挨着我的车窗疾驰而过，其车头高度居然超过了我的车顶，那引擎发出的轰鸣声震得我的耳膜生疼。

我下意识地朝着右边进行了一下躲避动作，随后经由右后视镜瞧了一眼，瞬间心里便是一阵发凉，原来是另外一辆呈现同样庞大体积的彼得比尔特卡车，正以紧密跟随的状态处在我的右后方位置，那有着寒光闪烁的镀铬进气格栅，恰似一只猛兽所拥有的獠牙那般 。 |。

我，被夹在了两辆巨无霸中间。

在那一个瞬间，我所感受到的是，我的那辆小丰田，好似处在两头大象之间的一颗花生米，随时都有着被挤压成碎末的可能性。

由卡车带起的气流，致使我的车出现左右摇晃的状况，我紧紧地握着方向盘，手心布满了汗水，我用力地死死抓住方向盘，汗水不停地从手心渗出。

那几十秒，比一个世纪还漫长。

待左边的那位大哥好不容易超过去了，我立即一脚踩下油门，迅速逃离了这个所谓的“死亡地带”。

从那以后，我对大卡车充满了敬畏。

超越它们之际，务必做到迅速、精准且果断有力；在下雨天的情景之下，要与它们保持远远的距离，这是由于它们溅起来的水雾能够在瞬间使得你陷入“失明”的状态 。

可以说，美国的高速公路，成也卡车，败也卡车。

路就是被这些几十吨的大家伙，一天天压坏的。

四、从东海岸的“战场”到中西部的“催眠曲”

美国太大了，大到不同地区的高速，开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
想体验肾上腺素飙升？

去东海岸，纽约、波士顿附近。

那里高速就是战场，车道窄，车流密，人人都是路怒症。

变道不打灯是基操，强行加塞是日常。

你稍微开慢点，后面的喇叭和远光灯能把你“问候”到飞起。

想感受生命不能承受之轻？

前往中西部地区，像是内布拉斯加州的 I - 80 路段，那条路笔直得仿若借助尺子描绘而成，从地平线的这端一直连接到那一端，句号。

放眼望去，除了蓝天白云，啥也没有。

半小时都见不到一辆车。

在这里，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车，是睡意。

那种单一乏味的景致，会致使你生出一种称作“高速公路催眠”的效应，眼睛处于睁开状态，然而脑子却已然进入睡眠状态了。

那是一种孤独感，深入到骨髓之中，好像这个世界上，仅仅只剩下了你，以及与你相伴的车。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，朝着虚无驶去。

而加州这样的西海岸，则是两者的结合体。

就洛杉矶周边而言，你能够体会到那种属于东海岸级别的拥堵状况以及狂野氛围，一旦驶离城区，中西部所特有的孤独感便会刹那间将你给环绕起来。

就如同那个国家的血管一般的这样一种存在，高速公路，它连接着繁华之地亦连接着荒芜之处，并且，它还放大了喧嚣之态也放大了寂寞之情。

五、从“极简”休息站，到“荒野”加油站

于国内驾驶高速时，服务区乃是温馨的停歇之地啦，有着能提供热乎饭菜之处，有着售卖各类物品的超市所在，还有着洁净卫生的洗手间哟。

你在美国开高速的时候，对于“休息站”也就是“Rest Area”的那样一种期待，必须得把它降到最低的程度才行。

占据多数的休息站，是有着一个停车场的所在，是配备一个简陋洗手间的空间，是附带几台仅仅售卖薯片可乐自动售货机的地方。

想吃口热的？

做梦。

而加油，更像是一场“荒野大冒险”。

在西部一些地广人稀的州里，路边会冷不丁地出现一块牌子，牌子上写着：“前方一百二十英里的范围内没有加油站”。

你要是没看见，或者看见了没当回事，那乐子就大了。

就在亚利桑那州附近的纪念碑谷那里，我差一点即将会去上演一场所谓的“荒野求生”过程 。

油表灯亮起来了，我觉着紧接着的那个镇子必然会有油站，然而行驶了半小时，连丝毫影子都没瞧见，手机同样没有信号 。

眼看着油表指针一格一格往下掉，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。

幸亏，在油箱快要见底的时候，我最终瞧见了远方加油站那隐隐约约的灯光。

在那一刻，有一个只有老大爷看守着的破旧加油站，在我眼里它简直就如同救世主般的存在 ，呀 。

打那之后，我形成了一种习性，那便是：一旦油箱液位低至不满一半程度，瞅见加油站，无论加油价格究竟有多高，都先实施将其加满的行为动作，之后才作考虑 。

在美国的公路上，安全感，是油箱给的。

最后聊几句

在开了半年车之后，我经常会思索，中国和美国各自的驾驶体验，实际上恰是非比寻常的两本账本 。

中国的账本，核心是效率和确定性。

路是好的，服务区也是好的，网络同样是好的，你所获得的是安全以及便利，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处于“被管理”这样一种状态之下，缺少了那么一种随心所欲的感受。

美国的账本，核心是自由和可能性。

一张巨大的公路网，能把你带到任何角落。

你可以随时拐下高速，去探索一个无名小镇。

但代价是，烂路、不靠谱的服务、巨大的不确定性。

哪本账本更划算？

这没有标准答案。

离开美国前，我开车横穿了一次。

最后一天的傍晚，我停在宾州一个不知名高速的观景台。

一个开皮卡的当地大叔也在看日落，我们聊了起来。

他问我，对美国的高速感觉怎么样。

我微微思量了一番，随后将那满满一肚子，涉及烂路、卡车以及破休息站的诸多吐槽要点，统统强行吞咽了回去。

我指着山谷里那条像金色河流一样的车流，对他说：

它年岁久矣，表面布满坑坑洼洼，然而它依旧处于工作状态，它具备带你前往任何你期望抵达之地的能力。

大叔笑了，举起啤酒瓶碰了下我的，说：“没错，孩子。

它就像我们这个国家一样。

一身毛病，但只要你还愿意开，它总能带你到终点。

那一刻，我好像有点懂了。

这片土地，有着如公路般的特质，充满了没经修饰的粗糙质地，不过在这般粗糙的情形之下，隐匿着一股顽强的、勇往直前的生命力量。

它也许已不复青春年少，不再呈现出十足完美之态，然而它始终在那个地方，负载着无以计数之人的梦想，一路颠簸摇晃着，朝着前方持续伸展着。